不能用一种猛兽克制另一种猛兽

可能我身体里的电池是二手的,新奇和幻灭交织着,加剧了消耗,在极短时间将其拔空。

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,预感到它即将从虚空的深渊里爬出来。

我们不能看到一个人生命中全部的雪,每个人都在他自己的生命里,孤独地过冬。

我坐在从起点站出发去往市里的公车上,头倚着窗户,脑海里盘旋着这句话。

我喜欢坐起点出发的公车,喜欢在非节假日,一个人逛街。当我的情绪被耗干的时候。

车上零星的上来几个老头老太太,到小学门口下车,挤成一团,早早地等着他们的小祖宗。路过很多绿河青柳,桥的名字都一律地很有诗意。很有人间气息,可我面无表情。

要飘到高空的时候,得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绑住。于是我在一个个商场里进进出出。为了克制一只猛兽,我放出了另一只猛兽。它沉沉压着我的双肩,像浸过水的稻草。直到连体力都被抽干。

它们嗅了嗅干枯的躯壳,终于渐渐离去了。

坐着等公交的时候,心算了一下好像被多收了钱。可是完全不想动。最终还是回去找了她们重算,这样多的钱就可以打滴滴了。

总是这样,用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。消耗。

重又坐到宿舍的椅子上,反思着白天发生的事情。

每个人都是一个正弦波,频率和相位一致,才能共振。否则,要么充斥着恼人的冲突,要么甚至合为一条无波的曲线。

我的振幅太小了,大概始终只能当个谐波。被迫提高振幅,就会加剧消耗。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借口。

八点了,想起来还没吃饭。拖着游魂般的步子,路过玩滑板的少年。

真实的灵魂,不能直视。

明日又在大地中完整,这才是我打碎一切的真情。